我跑下床躲在角落环抱住自己,输液架被我拽的乱七八糟。
我又被送回去了吗?
为什么?
我已经改了,已经知道错了,她为什么还要送我回去!
“先生,你冷静一点,这里是医院,你发烧了。”
有人在说话,语气轻柔。
她没有叫我的编号,她不是‘老师’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看清了蹲在我面前的人影。
是个很年轻的女孩,圆圆的杏眼,带着书生气。
她很有耐心,眼里都是温柔:
“你还好吗?你发烧到40度晕倒在路边,我叫了救护车把你送来医院的,有印象吗?”
好像是,有些印象……
我点点头,环顾了一下四周,稍稍安心。
回想起刚刚的失态,我有些尴尬,踉跄着站起身。
我哑着嗓子:“谢谢。”
女孩笑了:“好人好事嘛,不用客气。”
她说我身上没有证件,没有手机,没能联系到我的家人或者朋友。
我点点头,再次感谢,然后就要出院。
医院里的白色和消毒水的味道让我快要窒息了。
女孩本来想阻止,但还是没有拗过我。
我们在医院门口分开。
临走前她欲言又止,最后红着脸问我能不能把医药费给她。
她说那是她半个月的生活费。
我也很羞愧,因为我身无分文。
我把老房子的地址告诉了她,还留下了她的电话,再三保证一定会把医药费还给她。
她也不扭捏,笑着说相信我,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我用她借给我的打车费回到了老房子。
看着积满灰尘的房子,我自嘲一笑。
长这么大,除了在疯人院的两年,我从没像现在这样窘迫过。
考虑了片刻,我用老房子的电话打给了林雅。
尊严算什么,我早就丢掉了。
最主要的是还欠着人家的医药费。
电话里林雅嗤笑着:“不是很能耐吗?怎么还打电话要钱?”
我轻声说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她打断,“不想听你装模作样,明天来公司吧,还以为你能多有骨气。”
电话挂断,只留下嘟嘟声。
我叹出一口气,放下电话去洗了个澡。